“蛮蛮。。。。。。我找到你了。”
这一声温柔缱绻到极致的低语,裹了滚烫气息拂过耳旁,叫崔黛归心间一颤。
她眸底一深,手中匕首猛然送去。
瞬息之间,恍惚听到一声叹息。
那人身子微一侧,轻易便躲过,反手将她双手合做一处,按在了门扉上。
“蛮蛮,你当真要置我于死地?”
顾晏的身影在暗夜中带了沉沉的压迫,欺身而来时全然将她笼进方寸之间。
数月未见,他身上清新的龙脑香已微不可闻,取而代之的只有混了皂香的微薄汗意。
见她沉默着,双手被遏压在简单高束起的鸦发上方,却还紧攥住匕首,顾晏眸光愈暗。
像是不敢叫底下的人发现,他刻意低声,“玉簪还未赠,你亲口许下,怎能违背。”
“你还活着。。。。。。”
他愈发压近,将脸侧送入冷锐刃锋,“教我怎舍得死。”
“呸!!”
崔黛归心中怒意如火燎燃,想抬脚踢他,奈何腿被那人双膝紧紧并住。
不由恨声,“戏做够了,倒分不清真真假假了?我活着,便是要亲手杀了你!”
话音未落,她偏头一口咬去,顷刻间舌尖传来腥甜血味。
“嘶。。。。。。”
分明是轻声呼痛,那人却将这声溢成某种极乐的愉悦。
崔黛归一怔。
口齿轻微松动,便听那人低声,“怎么了?隔了衣裳不好咬?”
他说着,撑在门扉一侧虚锢住她的手下移,竟这般坦然将腰间玉带褪去,又抚上胸襟。
正要扯开时,崔黛归怒极低吼:“你发什么疯!”
顾晏抚在自己胸襟上的手停住,语气平静,“上次,松了衣。”
崔黛归怒极反笑了一声。
“顾南望,不觉得你很可怜么。”
她的目光在幽暗之中冷寒淡漠至极。
“杀一个仇人而已,用得着这般苦心欺骗?同仇人之女沾上干系,不怕九泉下的诸位在天之灵难安?”
“既能玩弄元氏于鼓掌,又荣登高位形同隐相,为何不敢明明白白沉冤昭雪?”
她呵一声,嘲弄轻笑,“报仇,不彻底,想爱,求不来。你当真活成了西沙顾氏的好将军。”
“不过也并非全然没有好处,若叫父亲瞧见你摇尾乞怜的可怜模样,只怕心中大慰。”
崔黛归斜垂下目光,如利刃睨向他肩头,“敢问大人此刻,同一条狗有何分别?”
顾晏垂眸,停了几息,竟是笑了。
那一笑,若春风拂雪,温柔噬骨了无痕迹。
然而坚冰会融,漫雪会消。
他仿若雪中迷途之人终于找到归路。
在她耳侧喟然低声,“蛮蛮,如此苦心搜罗伤人之语,除我之外,可还对旁人说过?”
崔黛归蓦地一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