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纾莱直说:“找孔佳茉借的。”
宗昂敛睫无可奈何地笑了声。
她那么怕欠人情的性格,现在为了摆脱他不惜去找朋友借钱。
她能为他打破常规,也算是一种区别对待吧?
该交代都交代完毕,不必再逗留,温纾莱扔下那张被她叠的四四方方的纸巾:“我先走了。”
她穿好外套,围上围巾,遮挡住大半张脸,刘海儿下的一双眼睛愈发大而亮,挎上书包往门口走。
手指刚一碰到门把,身后一道刺耳的重音递来,是椅子划过地面。
后背一撞,她被人从后方拥住。
宗昂一手圈着她的腰,一手横在她胸前,“我不想分手,你别不要我。”
书包坠至手肘,里面装着电脑,有点重,压得温纾莱心口也沉甸甸的:“宗昂,我们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,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可言了,就到此为止吧。”
宗昂语气难掩委屈:“我说了我会改的,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。”
“因为你只是口头说说,不值得被信任。”温纾莱看着眼前的门板上繁复的花纹,视线渐渐虚焦:“上次我发现你耍我我就想分手了,是你用我哥来要挟我,这次我不想妥协了。”
她被逼迫后,还想过要好好经营和宗昂的爱情——这才是最让她心灰意懒的原因。
宗昂鼻尖深埋进她的围巾里,闻着她身上的香气,瓮声瓮气地说:“这次是真的,我保证,你再给我一次机会。”
他的语言系统宕机,组织不出甜言蜜语,措辞苍白:“求你了。”
那些拒绝的话温纾莱都要说吐,“宗昂,我真的很烦你了。”
她话里是浓重的不耐,似乎宗昂是个什么垃圾,被他缠上之后急于丢弃。
宗昂窒闷得不行:“你别烦我。”
下巴蹭开她围巾,吻接连落在她颊边、耳廓及脖颈,试图用生理反应激回温纾莱对他的依赖。
“宗昂你够了!”温纾莱奋力挣扎,反手推他脸,修剪圆滑的指甲在他脸际剐出血印。
宗昂松开她少许,调转她侧身,手掌向上扣住她后脑,炙热的吻逼下。
温纾莱狠咬住他嘴唇,血腥味顷刻在二人口腔蔓延。
这是他们接过最激烈的一个吻,谁都没有闭眼,还都红着眼圈。
宗昂舌头捣进来的那一秒,温纾莱眼角一晃,后颈骤痛,眼前一黑。
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宗昂收回手,胸腔起伏一瞬,低头靠近倒在怀里的温纾莱。
要碰到她眉心时又停下,他嘴唇现在不干净,会弄脏她。舔掉下唇破口溢出的血渍,他蹭蹭温纾莱的鼻尖,打横抱起她-
海浪的拍打声,海鸥在鸣叫。
温纾莱被这些杂音唤醒,睁开眼,上方是洁白的天花板,余光飘进一抹白色,窗帘被穿过缝隙的海风吹起。
大片大片的阳光倾洒进来,是个不同于北京的极好天气。
温纾莱不适地抬手挡了挡,撑坐起身,迷茫地环顾四周。
地中海风格装修,宽大的床边是垂坠的白纱。
思绪回笼,后颈的酸痛提示着她晕倒前经历的种种。
她不可置信地掀开被子下床,窗外是一望无垠的大海,近处是松软的金黄色沙滩,椰林树影。
宗昂这是把她带到了哪儿?
她冲出房间,门外就是旋转楼梯,她疾步下楼,下到一半,猛烈的眩晕感袭上,她不得不放缓速度,扶住楼梯扶手。
别墅内部延续她刚才所在房间的设计风格,木棕和米白两色为主色调,一楼客厅的屋顶保留着圆柱房梁,布艺沙发正对门口。
穿堂风柔和吹过,有什么拂过她小腿,垂目一看,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。
从笨重的冬季转变成夏季,羽绒服脱掉,换上白色吊带长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