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此认识也快三年了,刘晖是极踏实勤奋又靠谱负责的人,挂了电话后很快和夏思雨联系上,在昏玉到医院时,便将人接手了。
在车上,听到刘晖回电话给江承,苏宜宁心神安定了些,待江承挂断电话,她叮咛说:“那你不要开太快,我们慢慢过去,安全第一。”
安安送回家后,她坐了副驾驶。闻言,江承偏头瞥她一眼,好笑道:“你看前面这情况,我好像也开不快。”
雪天路滑,他们正要过的十字路口发生了四连撞。
等交警疏通了路段,轿车在路上又缓缓爬行了一个多小时。他们到医院,已经四点半了。
天色阴重得好像在夜里。
两人从停车场往住院部大楼走,下一处台阶时,苏宜宁脚底一滑,差点摔倒。江承在她险些坐在地上时将人手肘扶住,搀了起来。
“谢谢。”
惊魂未定,被他扶下台阶后,苏宜宁舒口气说了一声。
“还说这个?”
江承淡淡地问,没等她再反应,扶着她的那只手顺势往下,摸到她手,自然地握住。
苏宜宁心跳陡然漏了一拍,再回过神,他已经继续往前走了。
雪落在他肩上、头发上,将他黑发和肩膀打湿。顺着他肩头望向稍远处,医院花园里的树木也挂满霜雪,有一种让人看见便想要缩脖子,独属于北方冬天的凛冽的寒意。
她的脸颊和手指也是,下车后一直冰凉凉。
江承的手掌却很暖。
握住她手后,他似乎是发现了她指尖又僵又冷,回头看了她一眼,伸手将她那只手拢成拳,又一次攥住。
第44章烟花“宜宁,新年快乐。”
一路到住院部楼下,两个人都没有说话。
许是因为在周末,天又下着雪,住院部也比较冷清,一楼大厅里都没几个人影。
进入电梯间,抬手按键前,江承将手放开了。
苏宜宁跟在他后面走进电梯,余光瞥见他挺拔地立在自己身边,大脑好像突然短路了,自言自语般开口说:“我问问在几楼。”
说着话,她伸手要掏手机,才想起来旁边这人就是骨科医生。目光再往上抬,几排数字里那个“9”格外亮。
江承在她旁边轻笑了一声:“走吧。”
“叮”一声,九楼到了。
江承大步出了电梯。
职业习惯,他在医院总是走得很快,三两步出了电梯间进了自动玻璃门,才意识到苏宜宁没跟上他。驻足在门内等着,待苏宜宁到他跟前,他再次迈步,一路往六号病房。
骨科人满为患,昏玉躺在病房进门第一张加床上,处理过伤处挂上了点滴。夏思雨立在她床后,正同她一样认真听刘晖说话,察觉到门口有人进来。下意识看过去,她第一时间喊:“江神。”
刘晖抬眼看见江承,没来得及说什么,又见他身后,苏宜宁也进了门,他瞬间笑起来:“呦,弟妹也来了。”
“江医生老婆吗?”
“江医生都结婚了呀!”
原本尚算安静的病房,一下子热闹起来。
所有人的目光第一时间聚到了苏宜宁身上。
苏宜宁脸上原本的红晕还未全部褪去,被这么一盯,脸颊顿时更红了。看着众人,她笑了笑算作打招呼,走到病床前,低声询问:“感觉还好吗?也没听你说,怎么突然过来A市?”
昏玉平躺在床上,受伤的右腿被架在高处。因为雪大,救护车来回一趟更费事,她是在高铁站工作人员帮助下,坐私家车来医院的。身上当时没有明显外伤,而她从小是个很能忍痛的人,路上疼得不得了也没喊出声,生生克制着,内衣和头发汗湿了好几次,整个人狼狈到极点。
原不觉得有什么,可这一刻,面对这走进来的瞬间让她脑海里浮现出“蓬荜生辉”这个词的一对人,她莫名有些局促,抬手将脸侧散乱的发丝往耳后拢了拢,才苦笑道:“一言难尽。”
“说是刷微博时看到咱们A市大雪上了热搜,她从小没见过雪,心血来潮就坐高铁过来了。”旁边,夏思雨看了昏玉一眼,“哪能想到一出高铁站就摔了。刚拍了片,是那个什么……”
“腓骨骨折。”
刘晖看向江承,“坐私家车来的。这会儿肿得厉害,估计得等个两三天才能手术。”
“那就先消肿。”
说着话,江承问昏玉,“手术的话,你考虑一下要不要通知家里那边?住院期间可能也需要人陪护。”